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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痛失“中西部非省會第一城”之后
《中國新聞周刊》記者:張馨予
發于2023.7.24總第1101期《中國新聞周刊》雜志
2022年是一個會被洛陽記住的年份。正如外界的預測,2022年GDP 5675.2億元的洛陽被6543.6億元的榆林和5827.8億元的襄陽反超,丟掉了穩坐多年的“中西部非省會第一城”的位置。
近看洛陽過去幾十年的發展史,與榆林和襄陽競爭并不是它的初衷——在很長一段時間里,洛陽對自己的認知與定位是“一座可以和省會城市比拼的地級市”。在專門給洛陽市領導掌握洛陽整體經濟發展狀況的手冊《洛陽市情》中,洛陽與太原、合肥、南昌、鄭州、武漢、長沙這6座中部省會城市被放到了同一坐標系進行對比。
實際上,洛陽曾經的確有這種比拼的底氣。1978年至1990年,洛陽的GDP不僅超過了南昌,也超過了合肥。2000年至2009年,洛陽與合肥處于你追我趕的狀態,10年中洛陽有9年領先。
但從2009年起,洛陽被合肥反超,直至現在,經濟總量已不及合肥的一半。也正是從那時起,洛陽開始對“中西部非省會第一城”這個稱號加以宣傳。
去年末,洛陽市委政研室發表了一篇引起熱議的《中航鋰電改革發展經驗對我市發展“風口”產業的啟示》,文章對優勢企業出走洛陽、落地常州的歷程進行了反思。在外界看來,洛陽已經認識到改變迫在眉睫。
在洛陽市近年來出臺的重要文件中,“重振洛陽輝煌”的表述變得越來越多,這是包括洛陽在內的所有老工業城市都需破解的難題。
黃金時代
從數據上看,洛陽經濟增速放緩的趨勢從兩年前就已出現。
2020年至2022年,洛陽的GDP增速分別為3%、4.8%、3.5%,在中西部城市中并不突出。2021年,榆林GDP增速為7.9%,襄陽GDP增速則達到14.7%,兩座城市的GDP分別為5435.2億元和5309.4億元,與洛陽的5447.1億元已十分接近。
到了2022年一季度,洛陽的GDP就被榆林超過,之后的幾個季度無法縮小差距,只得讓出“中西部非省會第一城”的名號。而襄陽與洛陽的比拼相對更有懸念,從2022年一季度到三季度,兩座城市的經濟總量始終保持著微弱的差距,直到四季度末,襄陽GDP趕超洛陽才明確下來。
對于洛陽而言,這一結果太不讓人甘心。畢竟,談到洛陽過去的發展,無論是洛陽本地人、研究工業經濟的學者還是洛陽的官員,都會用到“輝煌”一詞,工業繁榮曾是這座城市的注腳。
河南科技大學區域經濟發展研究院院長張紀是1970年代出生的洛陽人,在他的少年時期,洛陽是一個標準的現代工業城市,城市風景線是忙碌的廠房,以及坡屋頂、紅磚墻的蘇式建筑群。
洛陽的工業基礎始于1950年代。1953年,黨中央在制定發展國民經濟的第一個五年計劃時,規劃由蘇聯幫助我國設計和建設第一個拖拉機廠,并決定在河南選擇廠址。當時,鄭州、洛陽、偃師、新安和陜州(今三門峽市陜州區)都被納入考量。最終,地處中原內地、利于備戰,且資源豐富的洛陽勝出。
1958年,新中國第一臺拖拉機“東方紅”在洛陽誕生,轟動全國。自一拖建廠至1964年,拖拉機年產量在6000臺至8000臺左右。到了1970年代初,一拖年產1.5萬臺東方紅75型履帶拖拉機,全國70%以上的機耕任務由東方紅拖拉機完成。
一拖之外,“一五”期間,國家156個重點項目中有10項放在河南,其中洛陽占了7項,包括洛陽礦山機器廠、洛陽軸承廠等。隨著這批“共和國長子”地位的企業建成,原本工業基礎薄弱的洛陽成為了全國重要的工業基地。
因此,全國各地的工業移民向洛陽涌來。1953年拖拉機廠籌建時只有314名職工,1957年職工就達到9748名。洛陽第一檔案館統計顯示,1964年人口普查時,洛陽城市人口超過32萬人,是新中國成立時的4倍。河南大學副教授丁一平在《“一五”、“二五”期間洛陽工業移民與人口地緣構成》中提到,當時洛陽的工業移民來自上海、江浙、遼寧、河北、山東和廣東等地。到了1960年代三線建設時期,又有一批軍工企業布局到了洛陽,為洛陽帶來更多高素質工業人才。
當時洛陽的工業項目和研究所主要聚集在澗西區,這里的人幾乎只說普通話。為了支援商業基礎薄弱的澗西區,洛陽動員上海、廣州等地的商戶來洛,建成了廣州市場和上海市場。在張紀的記憶里,上海市場是洛陽最時髦的地方,他總會在上海市場看到穿著洛陽各大工廠工作服的澗西人,他們以這身工作服和其代表的大廠身份而自豪。
到了1980年代后期,國有企業仍有很大的優勢,民營企業剛剛崛起,市場經濟放活,洛陽依靠資源基礎,開始發展煤電鋁、有色金屬等產業,工業體系變得更加完備。
洛陽市工信局黨組書記、局長魏斌對《中國新聞周刊》說,1980年代是洛陽最輝煌的時候,工業在河南一枝獨秀。那是屬于洛陽的黃金時代。
無法忽視的結構性困境
展開洛陽與6座中部省會城市歷年經濟總量的對比折線圖,差距似乎是在最近十多年才拉開的,但問題在更早之前就已經埋下。在1990年代末、2000年代初,上海市場昔日的熱鬧景象就日漸消失。
河南省社會科學院城市與生態文明研究所所長、研究員王建國對《中國新聞周刊》說,隨著市場經濟發展,體制轉換,國有企業不能很好地適應轉型,洛陽過去的優勢逐漸轉為劣勢。
魏斌也指出,洛陽的國有企業進入困難時期,而當時洛陽的民營企業大多是大工廠的配套企業,所以大企業一旦出問題,小企業也不行了。洛陽的經濟發展遇到阻礙,意氣風發的氛圍漸漸被吹散了。
現在,盡管洛陽老牌國企已經走出了生存危機,但其制造業仍存在結構性困境。
“一五”以來,第二產業就在洛陽經濟中占主導地位,重工業在其中保持絕對優勢。張紀統計發現,除了1980年代和1990年代,洛陽第二產業中重工業比重曾降低到70%以下,此前這一比重長期保持80%以上,2000年以后,重工業比重又持續提高。
直至現在,重工業在洛陽的產業結構中仍有極高的占比。根據前不久出版的《洛陽統計年鑒(2022)》,2021年洛陽重工業企業在規模以上企業主營業務收入中的占比高達89.45%。
張紀認為,重工業占比高,一方面體現了洛陽制造業在裝備制造領域具有集群優勢,但另一方面重工業能耗高,產能過剩嚴重,環境壓力大,制約洛陽的高質量發展,未來還會面臨碳減排的嚴峻挑戰。他還指出,輕重工業各有不同的運轉周期和市場規律,輕重工業合理搭配,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熨平周期,但洛陽重工業占比高,產業周期同步,抵御市場風險能力就會偏弱。
除了重工業比重高,根據張紀的統計,2020年,洛陽制造業中,國有及控股企業的比重高于全國平均水平。但是,洛陽市國有及控股企業利潤總額占比(14.03 %),遠低于全國平均水平(26.43%)。同時,洛陽國有及控股企業主營業務成本(38.87%)和管理費用(41.41%)又遠高于全國平均水平(26.43%、24.82%)。這表明洛陽國有企業運行績效低于全國同類企業。
洛陽制造業的這種結構性困境為何產生?多位專家對《中國新聞周刊》提到了同一個概念:路徑依賴。
洛陽作為老工業基地,在計劃經濟體制下取得了一定的發展優勢,也形成了發展慣性,即集中力量發展重工業。再加上礦產資源豐富,又進一步強化了洛陽工業經濟對重工業化的路徑依賴。
林文棋是清華同衡規劃設計研究院總規劃師、技術創新中心執行主任,他告訴《中國新聞周刊》,從企業的角度來看,當市場已經比較成熟,企業沿著過去的路徑也能有利潤,就不愿意投入成本去轉型,“除非是到了虧本的地步”。
洛陽主營業務收入排名前十位的制造業,R&D(科學研究與試驗發展)投入強度大多低于全國平均水平。張紀說,“由于洛陽科研院所較多,R&D投入也被統計在內,一定程度上掩蓋了大多數企業R&D投入過少的問題。研發投入不足也是制約洛陽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因素。”
與此同時,與重工業發展相適應的體制、思想和意識也被不合時宜地保留下來,成為洛陽制造業進一步發展的障礙。
魏斌承認,過去一段時間,洛陽企業還是有計劃性的思維,市場意識不足。“比如一拖有載貨汽車整車的牌照,但是沒有抓住汽車產業的機遇。洛陽很多人說,洛陽永遠有汽車夢。但是我們就是錯失這個發展機遇了,這個機遇過去了,沒有第二次機會。”
林文棋認為,產業發展需要試錯空間,核心技術需要在試錯中發展,試錯會為一個企業帶來新鮮的活力、發展的動力,助力企業的變革與創新,也會在這個過程中,淘汰掉一部分企業。
“但老工業基地不敢輕易試錯,因為有職工負擔、業績考核等多重壓力,管理者只能保守處理,謹慎創新,求穩怕亂,大多采用效仿緊跟的思路,看到有成功案例時再做。但這個時候已經晚了,別人具有先發優勢,已經搶占先機,占領市場份額,此時再想超越就很難了?!绷治钠逭f,不只是洛陽,絕大多數老工業城市在轉型中都會面臨這樣的困難。
張紀說,如今,當合肥等經濟總量曾經落后于洛陽的城市已經在發展芯片、新能源汽車等高附加值的產業,洛陽的產業還是和幾十年前一樣,做重型裝備、做軸承、做耐火材料等傳統產業,甚至是夕陽產業?!案母镩_放以來,洛陽錯過了一個個產業升級的‘風口’。沒有產業更替,產業不斷老化,怎么會有發展的后勁?”
布局“風口”
從澗西區老廠房驅車跨過洛河,往東南方向行駛30多公里,50分鐘后,就能從洛陽產業發展的“前世”駛到“今生”。伊濱區正在建設由新能源創新科技公司寧德時代投資建設的新能源電池生產基地,這是洛陽現在格外重視的重大項目,也是其發展“風口”產業的重要嘗試。
這兩年,在洛陽經濟發展逐漸降速之后,洛陽反復提起的重點工作是產業發展,“把創新落到產業上、把產業落到‘風口’上”。河南省委常委、洛陽市委書記江凌表示,“進入新發展階段,新的產業‘風口’不斷涌現,抓產業必須抓‘風口’產業。深圳等城市能保持領先位置,合肥等城市能實現后來居上,就在于精準把握產業發展‘風口’。”
洛陽確定了新能源電池、航空裝備、光電元器件、智能農機裝備等10個重點發展的“風口”產業集群。洛陽市發改委城市發展科科長劉偉俠對《中國新聞周刊》說,洛陽正圍繞10個“風口”產業集群主抓重大項目,“項目為王”。
寧德時代投資建設的中州時代新能源生產基地是百億級別的重大項目,該項目分兩期,一期占地1700畝、投資140億元,預計3年內建成投產,兩期總用地3400畝,總投資280億元。洛陽將圍繞該項目上下游配套產業來布局新能源電池產業集群。據預測,項目投產后的2025年,整體產業規模將超過2000億元,直接帶動就業2萬人,配套產業帶動就業超過2萬人。
百億級別項目中,中石化洛陽百萬噸乙烯項目同樣格外受到洛陽市的重視。這一項目已經開工,批復總投資278億元,計劃于2025年12月建成投產。據披露,投產后,項目每年可新增產值200億元、新增稅收18億元,洛陽市將以此為契機,加快打造綠色石化先進材料產業基地。
在洛陽市政府2022年發布的《洛陽市生產力布局與發展規劃》中,明確提出到2025年GDP突破1萬億元的目標。魏斌表示,百萬噸乙烯、中州時代新能源生產基地等重大項目投產后,將加快推進洛陽萬億級先進制造業基地建設。
除了布局“風口”產業集群和主抓大項目,洛陽還在推動制造業的“三大改造”,即推動傳統產業的高端化、智能化和綠色化?!叭蟾脑觳粌H是解決傳統產業的生存問題,也是解決后續發展的問題,將傳統產業變為先進制造業?!蔽罕笳f。
談起這幾年的經濟發展失速,洛陽市發改委國民經濟綜合科副科長鄒磊對《中國新聞周刊》說,過去兩年主要是受疫情影響,同時,洛陽的產業結構調整正處于動力轉換期,傳統產業的增長動能不夠強勁,新的風口產業蓄勢待發、正在加快建設,“不遠的未來洛陽產業必將進入高質量快速發展新階段”。
不過,洛陽確實能如當地所預期的重振輝煌嗎?
避免產業規劃和地方稟賦的錯配
作為區域科學領域的專家,中國區域經濟50人論壇成員、上海財經大學長三角與長江經濟帶發展研究院執行院長張學良在幾年前曾多次到洛陽調研。他對《中國新聞周刊》說,在包括長三角城市群、粵港澳大灣區在內的東部沿海地區市場潛力與發展機會還很豐富的背景下,在上海這樣的龍頭城市還在全力招商引資的情況下,洛陽作為一個中西部城市,需要奮起直追,提前布局新賽道、培養新業態、發展新經濟。
而對于洛陽布局的一些產業集群和重點項目,幾位受訪專家認為有待進一步觀察。
張紀認為,寧德時代投資的新能源電池生產基地,要把下游的產業引過來才能對洛陽有產業帶動作用,“新能源電池主要的應用是新能源汽車,如果洛陽只有中游的新能源電池,沒有下游的新能源汽車產業,帶動作用可能相對有限”。他認為,新能源汽車產業已經從藍海變成了紅海,而洛陽錯過了那個風口,就要付出更多努力。
今年以來,動力電池產能過剩的現象已逐漸浮現。在2023世界動力電池大會上,一汽集團總經理邱現東表示,目前動力電池產能規劃超2500GWh,這些電池產能如果真正實現會有產能過剩的風險。張學良也認為,等地方投資的項目在三五年后投產,產值會嚴重過剩,“這種投資看得到規模,但是不一定看得到效益”。
關于百萬噸乙烯項目,專家們認為,項目投產后肯定會對洛陽GDP增長有貢獻,不過其要推動洛陽打造先進材料生產產業基地還需要做更多工作。畢竟,在化工產業的產業鏈上,越靠近上游附加值越低,越靠近下游附加值越高,而洛陽的化工產業在產業鏈上一直偏前端,要實現產業的整體轉型升級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過去十多年,合肥憑借成本優勢和開放市場,引進京東方、蔚來汽車等企業,精準抓住新型顯示器件、集成電路、人工智能、新能源汽車等戰略新興產業機會,也成為洛陽近幾年學習的目標。
在林文棋看來,合肥的發展不可復制,但是合肥的一些做法值得其他城市借鑒。其中一項很重要的經驗是,基于政府的研究能力找準產業方向,尊重產業發展規律,通過國有資本撬動社會資本進入,共同培育發展產業項目,待國有資本實現保值增值后投向下一個產業,最終實現良性循環。
林文棋告訴《中國新聞周刊》,產業規劃對于城市經濟發展至關重要。通過產業規劃,可以診斷現有產業基礎、發現關鍵問題,進行發展方向和重點領域研究,推動資源、技術、人才和市場等整合,引導資源聚集,引導優勢企業和項目落地,形成產業聚集,進而推動整個城市經濟的快速蓬勃發展。
“但是,現在許多地方的產業規劃是虛假的產業規劃,是基于當下熱點政策制定的。”林文棋說,許多地方會出現產業規劃和地方稟賦的錯配——地方在確定產業發展路徑的時候,對產業規劃的定位不精準,導致規劃目標脫離當地所處經濟環境,或超前于經濟,或落后于經濟;另一方面,一些產業規劃操作性不強,對產業發展中的問題和障礙認識不足,缺乏科學精準的判斷,規劃思路和布局難以落地,在應用中針對性不強。當然,其背后也有“政績沖動”、利益驅動、管控不力等原因。
“產業政策層面,既要守正,把已有的產業發展好,也要創新,用市場的力量發展一些專精特新、能夠在產業鏈成為單項冠軍的企業?!睆垖W良說,這類企業洛陽不是沒有,應該努力把這些企業打造為鏈主企業,形成產業集聚,帶動產業發展。
洛陽其實有很好的科技創新的底子。洛陽市工信局總工程師孟振強說,“一五”時期以來,洛陽落地了一批包括洛陽拖拉機研究所、洛陽軸承研究所、洛陽耐火材料研究院、洛陽有色金屬加工設計研究院等在內的科研院所,后來很多研究院改成了重點實驗室,科技資源十分豐富。
不過,長久以來,洛陽的科技資源大多沒有轉化成現實的生產力。
從高新技術企業的數量來看,2021年底,洛陽高新技術企業總數為903家,而作為洛陽學習對象的合肥,2021年僅僅是新增高新技術企業的數量就超過了1200多家,總數則達到4578家。洛陽的專利也不夠多。河南科技大學教授席升陽曾總結,截至2021年底,鄭州的人口只是洛陽的1.76倍,但鄭州的專利總量是洛陽的4倍、發明專利是洛陽的4倍。
“洛陽的科技資源為什么沒有轉化為現實的生產力?因為科技資源需要科技金融去激發才能夠迸發活力?!睆埣o認為,科技金融是區域科技創新體系的靈魂,在區域科技創新體系中扮演催化劑、加速器的重要角色,但洛陽的科技金融在體制機制方面與先進城市相比還存在較大差距。
合肥在科技金融方面探索出了一套模式,是林文棋認為其他城市可借鑒的。具體來看,是以投帶引,通過投資手段引育產業,成立市場化運作的產業基金,服務于招商引資戰略性產業,依托下屬合肥產投、合肥興泰、合肥建設三大投資平臺,通過與中信、招商等投資機構合作設立產業基金,通過項目孵化,帶動相關產業集聚,進而推動區域結構轉型。同時,產業投資項目不以短期利益為目標,而是沿著產業鏈的方向選擇投資項目。
張紀進一步指出,洛陽政府的科技創新系統須加入盡職免責機制,“科技創新是一個不斷試錯、反復探索的過程,因而有很高的失敗風險,如果缺乏容錯機制,會導致相關人員在操作上畏手畏腳,科技金融政策難以有效實施”。他認為,如果洛陽能夠科學制定適應科技金融政策特點的盡職免責專項機制,著力解決科技金融領域“惜投、慎投”等現象,才能最大限度解放和激發洛陽蘊藏的科技創新潛能。
今年以來,洛陽與榆林、襄陽的經濟發展競爭仍然膠著。一季度,榆林、洛陽和襄陽的GDP分別是1546.17億、1441.5億和1224.25億元,洛陽升至第二位。從經濟增速看,洛陽以4.2%也排在第二位,榆林和襄陽分別是4.1%和5.9%。年末,誰將坐上“中西部非省會第一城”的位置,還猶未可知。
《中國新聞周刊》2023年第2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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